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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凌】我妈饺子都给你包了

· 现paro生贺之这个丈母娘了不得

· 给 @慕夭小天使的生贺,生日快乐噻!

1.

惊蛰刚过,北方本该逐渐回暖的天气又突然开始变得反复无常,周六的早上飘起了小雪,稀稀拉拉一直落到傍晚将临才舍得停,路面积了一层薄冰,行车走人还是很不方便。

金凌怀里抱着刚买的一大袋子狗粮在汽车上晃晃悠悠,不巧赶上了晚下班高峰,3路公交随着长长的车流磨磨蹭蹭地向前行驶,最终还是被堵在了外环桥上,红绿灯前挤了一辆又一辆的小轿车,司机们早已放弃挣扎,摇下车窗开始互唠家常。

他低头摸索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出门前母亲啰啰嗦嗦嘱咐他买的一大堆东西如今在他脑海里搅和成了一团浆糊,只迷迷糊糊记得还要给仙子买狗粮,他眨了眨眼睛,又想起自己忘了买肉馅儿,胡萝卜倒是有不少,大大小小装了一满兜,今晚这肉饺子看来是包不成了。

吃素,他叹口气把手机重新揣回口袋。

城市耀眼的霓虹灯打在车窗玻璃上五颜六色,晕染开一轮模糊的光影,晃的人眼睛直疼,金凌踮起脚尖儿向外望了望,车流仍然一点儿前进的意思都没有,照目前这个进度,不堵上它个把个小时简直不能善罢甘休,他不禁有些着急,再晚菜市场就要关门儿了,家里人还等着他一起吃饭,怀里的袋子沉甸甸地压得胳膊肘发麻,金凌靠着栏杆开始心思恍惚。

几个小时之前母亲的一通来电让他觉着头皮发麻,电话那头轻快愉悦的声音告诉他今晚家里来了客人,要他早些回来,金凌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也没追问是谁,由于母亲是大学教授的关系,学生来家里做客就成了经常的事情,一家人早已习以为常,而今天江厌离的电话却迟迟不肯挂,声音里染了沾过糖霜的笑意,非要他猜猜来人是谁。

金凌堵车堵得闹心,叹了口气回她,妈,您就别卖关子了成吗?

“是阿愿回来啦,高不高兴呀?”

金凌只觉得眼前城市的灯影刹那间就模糊了,嘈杂的汽车鸣笛逐渐远去,耳边只有母亲温柔雀跃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是阿愿回来啦,阿愿呀。

“你把人家给忘啦?”

金凌猛然回过神,眨巴眨巴酸涩的眼睛,挤出一句干巴巴的怎么会。

任谁在青春懵懂年少无知的那些日子里,几乎耗尽所有的勇气来暗恋一个没有未来的某某某,大概都不会忘记。以为自己的暗恋能感天动地,前途不是阻碍学业不成问题,坚信日久生情,结果那个人接近你,了解你,甚至快要喜欢上你,却忽然离开了你,远赴重洋,算不得刻骨铭心,也来不及自作多情。

金凌搂紧怀里一大袋子的东西,突然就觉着眼睛好痒,但腾不出手去揉。 

2.

站在家门口的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把刚掏出来的钥匙又塞回了包里面去,踟蹰半晌,才抬手按了门铃。

等待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直到房门打开蓝思追站在眼前,他仍然在神游天际,金凌仔细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他长高了,头发也变短了,但长得还是那么好看。他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的小迷弟心思,想潇洒些说个好久不见,张嘴却又卡了壳儿,索性什么都不说,直愣愣的盯着人发呆,直到一声轻笑唤他回神。

蓝思追问他,不打算进来了?

金凌红着一张小脸儿结结巴巴,自然是、是要进来的……

他颇有些尴尬,也不敢抬头看那人的眼睛,挤过蓝思追身边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青草香味,那是曾经在他校服上闻到过的气息,是自己藏了一整个夏天的秘密,金凌吸了吸鼻子,有种恍若当年的错觉。

蓝思追好奇地问他,说,鼻子不舒服吗,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金凌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一大袋子狗粮塞进了那人怀里,没好气地道:“见着你我好得很。”

仙子从厨房一路摇着尾巴狂奔,在自己脚边象征性晃了晃就转身扑到蓝思追脚下转圈儿了,金凌气得跺脚,心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看看平时是谁给你买狗粮谁带你逛公园儿谁给你洗澡澡!结果蓝思追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一回来你就凑过去,连我都不要了。

社会,社会!

金凌哼唧了两声,把心底无限放大的怨念统统丢给了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盯着他看的某人,偏偏某人一脸无辜,还要一个劲儿问他怎么了。

“打倒资本帝国主义。”

蓝思追懵逼:“啊?”

“无产阶级革命万岁。”金凌咬牙切齿地嘟囔着,转身进了厨房。

江厌离做饭的时候金凌就一直待在旁边磨磨蹭蹭打下手,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也不愿意出去,就赖在厨房看着母亲做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江厌离看他心不在焉觉得着实有趣,叫他把柜子里的酱油递过来:“怎么今儿个赖在我这里了,平时不都去缠着你爸爸看电视了吗?”

金凌吐了吐舌头耍赖皮:“我想给您帮忙的嘛。”

“是吗……”江厌离凑过来悄悄地道:“是不是因为阿愿在,你不好意思了?”

金凌惊得窜出去老远:“妈你瞎说啥呢,他有什么的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啊!”

“哎呀看你急的,”女人温柔地笑笑,把手下的面团儿擀出一个又一个圆圆的皮儿来:“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阿愿了吗,整天追着人家屁股后头跑,叫都叫不回来。”

金凌脸热的够呛,磕磕巴巴给自己辩解:“我哪儿有……”

“真的呀!”江厌离说:“小小的一团,揪着人家的袖子不让走,阿愿长阿愿短的,我要抱你走你还不乐意,坐在地上一直哭……”

“瞎说!”

江厌离逗他:“哎你这个孩子,不信你问阿愿。”她向金凌身后玩弯了弯眼睛,笑了:“你说我讲的对不对呀?”

“阿姨说的对,那时候你很爱哭。”

金凌猛然回头,蓝思追也不知什么时候斜靠在厨房门口,眉开眼笑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浅色宽松的针织毛衣柔软地熨帖在他的身上,在暖黄的灯光里无端就生出一丝居家的味道来,脸红只要一秒,金凌习惯后知后觉,然后像只燎了毛儿的狐狸,冲着门口那人龇牙咧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

蓝思追盯着他意味深长,是啊,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

金凌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蓝思追这人从小心里就藏得住事情,永远一副温温和和笑意盈盈的样子,猜他的心思好比登天,索性金凌就放弃了,哼唧两声也不愿往下接,顺势扯开了话题:“看你这样子,国外呆得不错吧?”

蓝思追想了想,说还可以,就是无聊了点儿。

金凌酸溜溜地回他,“难为你也会觉得无聊,怎么没给我找个外国嫂子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江厌离伸手轻轻拍了他后背一下,有些嗔怪道:“越长大越不懂事,像个刺猬似的。”

“没有的事,阿凌这样挺好的。”

江厌离笑笑,顺手把落下的刘海儿别回耳后,她见金凌气鼓鼓地走出去,才开口说道:“他就那个性子,口是心非的,其实心里头可高兴了。”

蓝思追点点头:“他没变。”

“哪有不变的道理,”江厌离叹气,手里飞快地捏好了一只滚圆滚圆的饺子,“你们个子长高一截儿,我们头发就多白一根,明知道孩子都大了,又忍不住瞎操心。”

蓝思追没接话,默默把案板上包好的饺子码齐。

“当年听说你要走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阿凌自己还偷偷儿抹眼泪呢,到现在我都记得牵着你俩的小手逛公园的情形,那时候你才那么小。”她伸出手来比划到:“矮矮的,一小只。”

蓝思追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番。

说不感慨那是假的,这些年来他一个人体验过各式各样的生活,人情世故冷暖自知,越是披荆斩棘越是怀念从前的人间烟火,年纪越大越矫情的说法还真的不假。当年倒不是他成心想走,年少时金凌看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凶狠的认真,像只小兽一般锲而不舍,他一遍又一遍克制住心中的喜悦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等到春去秋来时光荏苒,等金凌大一些,再长大一些,就能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然而还没来得及张嘴倒是迎来了离别的时候,天晓得蓝思追当时有多不想翻开那本护照,直到姑姑叫他名字才回过神来。

海关小姐姐笑容甜美祝他旅途愉快,而自己满心只想着的是和金凌骑着皮皮虾浪迹天涯,明明外面是七八月的艳阳高照,天气却冷得不像话。

神烦。

江厌离见他发呆伸手轻轻推了推:“愣什么呢,真想女朋友啦?”

“没有没有,”蓝思追慌忙摆手:“我哪来的女朋友。”

“是吗?”厨房间忙碌的女人听了惊讶之余又笑意盈盈地开玩笑道:“阿愿这么优秀,给别的姑娘家我又舍不得,要不来我家当女婿吧!”

蓝思追这厢还没搭话呢,金凌就涨着通红的小脸儿从厨房门那边探过头来大喊:“妈你够了啊!”

蓝思追趁机敲打他,说,不是出去了?又偷听我们讲话。

金凌拿白眼翻他,在充分表达完自己根本不稀罕听你们讲话的坚决态度之后转身回了房间,蓝思追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实在难受,跟江厌离打了声招呼后也跟着一起出去了,推开房门的时候金凌正窝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玩手机,见他进来象征性的抬眼瞅了瞅就迅速低下去了,没轰他出去,但也没和他搭话。

蓝思追凑上前去,与他靠得更近了些,问,玩儿什么呢?

金凌头也不抬,回道,你不会自己看吗。

蓝思追有点无奈,他耸了耸肩膀索性就靠在背后的桌子上,盯着金凌屏幕上卖力拆塔的小人儿发愁,半晌才开了口,你是不是生我气?

金凌手一抖,拆塔的小人儿被敌方赶来支援的三个人围着揍死了,他气得很,只得转身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了蓝思追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蓝思追无辜地眨眨眼,说,你从回来就没和我好好说过话。

金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扭回头去安安静静开始打游戏,手机屏幕的亮光恰巧落在他左耳的一颗耳钉上,折射出星星点点的亮光,蓝思追动作比脑子快,待他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抚上的那颗星芒。

他问,耳洞什么时候打得?

金凌红着耳朵侧头躲开他,模模糊糊回了句你走以后。

蓝思追伸手把人扯过来,离自己又近了几分,“不是一直怕疼吗。”

“怕疼。”金凌挣扎不过,又受不了那人一直的询问,这才老老实实回答道,“发炎的时候耳朵会肿,恨不得它赶紧长实了才好,但我心疼那三十块钱。”

你傻不傻。蓝思追笑他,疼的时候怎么办?

金凌眨眨眼睛,隔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疼的厉害了,就拼命讨厌你。

蓝思追一愣,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金凌眨眨眼,说,“为什么讨厌你?”

蓝思追点点头,金凌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拼命讨厌你,可就算我那么拼命地去讨厌你,还是控制不住拼命的想念你。”

大概是不甘心吧,金凌咕哝着说,你成了我学生时代最大的败笔。

蓝思追锲而不舍地问,为什么?

这下金凌不乐意了,“你这人真的烦,时隔多年回来除了为什么是不是不会说别的了,你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再说你问那么清楚干嘛,你不是聪明吗?我的那点儿小心思蓝景仪都看出来了,全世界就你不知道!”

他一个人自顾自说得坦然,一番话把旁边的人听得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是应该先高兴还是先难过,是高兴他长久的思念不是庸人自扰,还是难过自己当年自作主张的视而不见?倒是金凌这一记直球打得又准又狠,把蓝思追沉寂多年的小心脏撞得七上八下,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出胸膛去,掂量再三他苦兮兮地问,那你的小心思,现在还有吗?

金凌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这还重要吗?

蓝思追点点头,“我向你坦白,你也要实话实说。”

坦白什么?金凌有些不解。

“我一直喜欢你的。”蓝思追说,“我的小心思比你早多了,怕说明白了又吓着你,连邻居都没得做,只能天天盼着你长大点。”

金凌更气了,红着耳朵根凶道,“神经病啊你。”

“是是是,是我不好。”蓝思追颇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眨眨眼睛又笑了,“那你呢?”

金凌愣了愣,在手机游戏欢快的背景音乐里答非所问,“你还走吗?”

“什么?”

金凌抬头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去紧紧盯着手机的待机画面,“我是问,这次回来,你还走吗?”

蓝思追挑眉,看着眼前那人通红的耳根心下了然,“阿凌想让我走吗?”

一时间俩人都没再说话,久到蓝思追已经准备扯开话题缓解空气里那点诡异的尴尬,才模模糊糊听到金凌一句不甚清晰的别了吧。

“你说什么?”他凑得更近了些,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留下吧,”金凌伸手小心翼翼拽了他的衣袖,闷闷地说,“别走了,毕竟我妈饺子都给你包了。”

金凌看着蓝思追满眼的笑意又急急忙忙解释道,“我就是怕你回去吃不着了而已……”

蓝思追满心忽然就只剩下了雀跃。

“那就不走了,”他笑着说,“毕竟你妈饺子都给我包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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